杨玉珠与本村男子聂雄一起长大,二人可谓青梅竹马。然而,聂家很穷,杨玉珠父母看不上聂雄,于是多次拒绝了聂家提亲。聂雄气得不行,他打算找个机会带着杨玉珠一起远走高飞。正所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。
明朝弘治年间某月的一天上午,杨玉珠父母都去山地里干活了。杨玉珠因为要给二老煮中午饭而留在了家中。聂雄瞅准这个机会找到杨玉珠,急匆匆说道:“玉珠,你不是说要跟我长相厮守吗?如今机会来了,你快收拾些东西跟我走吧!”
“啊?去哪里?”杨玉珠满脸错愕。他打心底是喜欢聂雄的,但从未想过与他私奔。
聂雄以为杨玉珠要跟他走,不由得兴奋而道:“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总之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。我要天天跟你在一起,跟你生一大堆孩子。”
“我……我也想,可是我爹娘就生了我一个,我这一走的话,他们一定会很伤心的。我以后再也没脸回来看他们了。”杨玉珠露出一脸难色。
聂雄顿时急道:“那怎么办?你爹妈死活不同意咱们的婚事,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你嫁给别的男人吧!”
杨玉珠吞吞吐吐道:“你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如何挣钱修新房的事情?你看你们家就那么两间破草房,哪个当爹妈的愿意把自己女儿嫁到这样寒酸的人家去。”
“我懂了,你们不就是嫌弃我穷,嫌弃我没钱呗,简直就是门缝里看人。”聂雄冷哼一声,不由得攥着两个拳头道,“走着瞧吧,我一定会挣到大钱的,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!”说罢,这小子一甩衣袖,气冲冲走了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更没有嫌弃你。”杨玉珠还想解释一番,可聂雄正在气头上,哪肯听他多言。从杨家大门出来之后,这小子便带了弓箭上山打猎去了。打猎不仅能放松他的心情,还能捕到猎物卖肉挣钱,何乐而不为呢?
因为这件事情,聂雄几天都不想见杨玉珠,自然再没上门来找他。某月某日这天傍晚,杨玉珠父母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,本村媒婆孙大娘就找上门来了。只见她拉着玉珠老娘赵氏之手,眉开眼笑地说道:“大妹子,我这里有好消息了。桂花村谢木匠儿子谢三顺今年刚满,长得一表人才不说,还跟他爹学得了一手好手艺。玉珠嫁到他们家的话,将来绝对不愁吃穿。对了,他们家就一个独苗,房子还有四五间,都是才修了没两年的瓦房。”
赵氏一听这话就乐了,当即眉飞色舞地问道:“此话当真?你可不要得了人家的好处,故意忽悠我们呢。”
孙大娘跺着脚指天发誓道:“哎呦,我说大妹子,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,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,我怎么敢骗你们呢?你若是不信的话,明日可悄悄跟着我去桂花村走一趟,只要稍稍一打听,就能探到谢家人的底。”
赵氏一口接道:“走一趟就走一趟,正好今日把地里的活干完了,明日没个去处,我就陪你去桂花村走一趟。”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,这老婆子也算是尽心了。
这个时候,杨玉珠本来还想说我想嫁给聂大哥的,但看到老娘如此积极,她也不好多言。次日一早,赵氏便跟着孙大娘一起去桂花村探消息去了,杨老汉和杨玉珠则留在家里。
聂雄几天没见到杨玉珠,心中又甚是想念。这日,他本打算去找杨玉珠偷偷幽会的,可他爬上大树,见到杨老汉也在家时,他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。下午喂食时,赵氏就从外面回来了,她美滋滋地对杨老汉说道:“孙婆子这次真没有骗人,那个谢三顺确实长得不赖,对人也十分热情。”
“你怎知他热情?难道还跑到他家里去了?”杨老汉十分诧异。
赵氏乐呵呵道:“我本打算跟着孙婆子一起去谢家院子外瞅瞅的,哪知他父子二人今天都没有出门,得知我们的来意后,便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说话喝茶。中午的时候,那个谢三顺更是亲自做了几个拿手菜出来,让我和孙婆子吃。哎呀,我活了大半辈子,还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。”
“既然你满意了,那我也就没有说的了。你赶紧给孙婆子说说,让他们谢家人尽快找个媒婆来咱们家提亲吧。这事若是拖久了,好女婿就飞到别人家里去了。”杨老汉道。
“嗯,我也是这个意思。”赵氏一锤定音后,便封了个赏银去找孙大娘了。
孙大娘在谢家父子面前,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,把杨玉珠夸了个天花乱坠,谢老汉对这门婚事自然没什么意见。于是次日一早,他便找了媒人来杨家提亲了。
杨老汉夫妇在提出需要两银子的彩礼钱后,也再没别的要求了。谢木匠干了一辈子活,早就积累起了上千两银子的财富。因此他听到这个消息后,眉头都没皱一下,就答应了下来。
聂雄辗转从村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,心中很不是滋味。于是他借着酒劲闯入杨家,当着杨老汉夫妇的面就破口大骂起来:“呸!你们两个势利眼,简直是狗眼看人低。为了区区两银子,竟活生生把我和玉珠拆散了,你们简直不是人!”
“你……你简直不可理喻。”杨老汉深怕聂雄在家里胡搅蛮缠,赶紧把李政村长叫了过来。杨玉珠见聂雄对自己父母如此无礼,对他更是没了好感,自然也不想再跟他说话了。
为了避免聂雄再来生事,赵老婆子又让孙大娘给谢家放话,让他们尽快把女儿娶走。谢家当然是求之不得,于是某日之后,谢三顺便骑了高头大马,带了轿子来到杨家,将杨玉珠娶走了。
聂雄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坐进大花轿中,他的心更如被刀绞了一般难受。可是事已至此,他也是无力回天。在伤心痛哭了几天之后,这小子竟去十余里地之外的慈宁寺出家了,大概他是想以此方式忘掉杨玉珠,从而摒弃心中的欲望吧。
杨玉珠在结婚之前从未见过谢三顺,因此对他还有些芥蒂。不过就在二人入洞房那晚,他很快就改变了对谢三顺的看法。当天谢三顺似乎喝了不少酒,进入洞房后,他整个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的。尤其是在掀开杨玉珠的盖头后,他更是红着脸叫了一声:“娘子,我来了,不好意思,让你久等了。”说罢他竟将头一歪,身子一斜,转眼就倒在床上,呼呼大睡了起来。
杨玉珠估计他喝醉了,赶紧扯下盖头去给他打了一盆热水来,替他洗了一把脸。本以为这家伙睡着了,至少都要第二天早上才
会醒来。哪知他忽悠睁开了眼睛,猛的一下又从床上坐起,道:“对不起了,娘子,刚刚太累了,一下子就睡着了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你我既然结为了夫妻,就不应该说这些客套话。”杨玉珠端起热水正准备出门倒掉,谢三顺忽然盯着他手里的木盆,笑道:“娘子,这不是洗脸的盆子,这是我的洗脚盆。”
“啊?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杨玉珠脸色一红,瞬间有些尴尬。
“没事的。”谢三顺摆了摆手,微微笑道。随后他扶着杨玉珠在床边坐下,然后将洗脚盆放到他面前,道:“刚刚你为我洗了脸,现在让我为你洗脚吧。”
“这……这如何使得?”杨玉珠受宠若惊。
在那个年代,妇女地位极其低下,男人给自己老婆洗脚这种事情基本上是不存在的。但谢三顺却要这么做,这便让杨玉珠对他刮目相看。
“你是我娘子,如何就是不得了?”谢三顺用双手缓缓脱掉杨玉珠的鞋子,后又小心翼翼地将热水浇到她的金莲之上。
杨玉珠看到这一幕,更是感动,尤其是谢三顺接下来说的那句话,更是让她的内心猝不及防。只听他说:“娘子,从今以后,我负责挣钱养家,你就负责貌美如花。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。”
“好,谢谢相公。”杨玉珠看着面前这个老实憨厚的男人,忍不住流下了热泪。跟聂雄相处多年,这小子除了给她一副臭脾气外,还从未对她说过如此的甜言蜜语。
所以,从这一刻开始,杨玉珠就暗暗下定决定,忘了聂雄,好好跟谢三顺一起过日子。
谢三顺在家的时候,一日三餐都由他负责。不得不说,这小子不仅木工活做得好,这厨艺更是让人叫绝。杨玉珠吃着可口的饭菜,心里更是美滋滋的。
半个月后,谢三顺在家休息得差不多了,于是他对杨玉珠说道:“娘子,虽然咱们家中还有些积蓄,但俗话说坐吃山空。我若不出去挣钱的话,以后咱们的生活就十分困难。所以我想和爹一起进城去找活干了。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小心一些,如果害怕,晚上可以让旁边的李阿婆来陪你。”
“好,相公,你放心地去干活吧,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杨玉珠点点头,偷偷将一把剪刀藏在了怀里,这才将谢三顺父子送到了村口。随后,她就回家去刺绣了。
这天下午深时,天色暗了下来。杨玉珠正准备进柴房做晚饭,房门忽然被人敲响。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夜幕还未降临,估计外面还有不少村人在走动,她也就未感到害怕。于是,拉开房门看了门外人一眼,道:“请问有什么事吗?”
“这位小姐,我路过此地,找不到客栈住宿,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,让我借宿一晚。”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,他戴着斗笠,背着一个长长的布包,那布包看上去有些生硬,很像是一个箭盒。
“老伯,我男人还没回来,实在有些不方便。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借宿吧。”心善的玉珠本来不愿拒绝这位老汉,但担心他对自己图谋不轨,更担心村人说闲话,于是她不得不摇头拒绝。
“我不进门,就在你这屋檐下暂住一晚,可以吗?”那老汉皱了皱眉,便扬手指了指屋檐下的草垛,看来他是想以此为床,在此睡一晚上。
杨玉珠看了一眼,忽然改变主意道:“睡在草上会扎肉的,你等一下。”说罢,她关上门,匆匆走进屋中,从客房里抱了一床棉絮、一床被褥给那老汉,道:“你若不肯去别人家里借宿,那你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晚吧。”
“好,谢谢。”老汉谢恩后,便接过被褥,自己铺起地铺来。
不久,夜幕降临。杨玉珠煮了两碗鸡蛋面,一个小碗自己吃,一个大碗则送到了那过路老汉面前:“老伯,没什么好吃的,你将就吃点儿面暖暖身子吧。”
“嗯,谢谢。”老汉也不客气,接过碗后,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没几下,他竟把一大碗面条吃了个精光,连里面的汤水也喝的一滴不剩。
杨玉珠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,便又把小碗面条端出来让给他吃。老汉又是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。
就在这时,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由远及近,慢慢走了过来。杨玉珠定睛一看,这不是自己男人吗?顿时她迎上去,喜出望外地问道:“相公,你怎么回来了?公公呢?”
“爹已经在主顾家住下了。我担心你一个人在家不习惯,所以连夜赶回来了。”谢三顺说这话时,已经注意到了屋檐下的不速之客,于是轻声又问杨玉珠道:“他是谁呀,怎么睡在这里?”
“过路的,想在咱们家借宿一晚。可你不在家,我怎能让他进屋。”杨玉珠慌忙解释。
“娘子,你做得很好。”谢三顺笑着点了点头,又道:“不过现在我回来了,咱们再让他睡在屋檐下就不是待客之道了。”
“嗯,那让他进屋去住吧。”杨玉珠也点了点头。
就这样,夫妻二人热情地将那老汉迎进了屋中。老汉把杨玉珠的面也吃完了,还有些意犹未尽,便又问:“还有吃的吗?我一天没吃饭了,实在饿得发慌。”
“有,有,正好我从城里回来时买了些肉,您稍等片刻,我这就去柴房弄两个菜上来。”谢三顺说着,赶紧去了柴房,杨玉珠帮着他烧火。
那老汉没事可做,便在堂屋闭眼打坐。半个时辰后,谢三顺便弄了三个下酒菜上桌。他见这老汉身上带了个酒葫芦,估计他好那一口,于是又把谢老汉亲手酿造的陈年老酒拿出来招待他。
老汉吃着美食,喝着美酒,连连点头道:“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。你们将来一定会大富大贵的。”
谢三顺和杨玉珠只当这老汉是为了感激他们而说的客套话,自然也没有当真。不久,谢三顺喝醉了,率先上床休息去了。那老汉却还没醉意,这时他忽然对杨玉珠说道:“明日有雨,不宜出行,千万不能让你相公进城,否则必有大祸。”
“方大叔此话怎讲?有什么大祸?”杨玉珠十分诧异。经过交谈,她得知这老汉姓方,从方家沟来,要去临县办事。方老汉也不多言,只闭眼而道:“此乃天机,不可泄露。总之你照我说的话去办就好。”
“刚刚你们喝酒的时候,为什么你不亲口告诉他呢?”杨玉珠十分不解。
方老汉摸了摸他下巴处的白胡子,道:“我说的话,他未必肯听。”说完这老汉也起身回屋休息去了,毕竟桌上的菜已经吃完,酒壶也干了。
杨玉珠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后,也上床睡觉去了。
次日天刚蒙蒙亮之时,谢三顺醒了。想起答应了主顾会在时之前赶到他家里去做活,这小子便翻筋斗从床上爬了起来。由于他穿衣的动作颇大,很快将杨玉珠惊醒了。杨玉珠想起方老汉之言,赶紧劝说道:“相公,今日有雨,不宜出门,你就在家陪我一天吧。”
“哪里有雨呀,外面晴着呢。”谢三顺往窗外看了一眼,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。
杨玉珠还有些不信,赶紧也起身朝窗外望了一眼。没错,外面干着呢,没有雨。难道昨夜那个方老汉喝醉了酒,胡言乱语?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?
杨玉珠正诧异之时,谢三顺已经穿好了衣衫,急匆匆准备走了:“娘子,早饭我就不吃了,我先走了。”不然一会儿不能按时赶到主顾家里。
相公,实不相瞒,昨晚借宿的方老伯让我转告你,今日有雨,不宜出门,让你千万不要进城。
没奈何,杨玉珠只得把那老汉搬了出来。谢三顺一正善善,笑道:“他为什么这么说呀?”
“我也不知道,要不你去问问他吧。”杨玉珠皱了皱眉,道:“行,我这就去问问他。”
谢三顺点点头,去隔壁房间敲门了。可来到门口一看,才发现房门大开,床上的被子叠得好好的,方老汉却不知所踪了。
“难道他急着赶路,这么早就不告而别了?”谢三顺更觉得他的话不可信,于是匆匆拿了个包袱就往城里去了。
晨时天色大亮,谢三顺来到了一座山脚下。这时,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,狂风大作。正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,谢三顺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色,道:“难道今日真要下大雨不成?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走不了了,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说。”
还好在半山腰上有一座年老的寺庙,谢三顺望见后,急忙提着步子奔了上去。不久,大雨从天而降,谢三顺也到了庙门口,抬头一望,只见庙门上写了“慈宁寺”三个大字。
谢三顺赶紧跑到庙檐下,正准备敲门进寺里避上一避,忽然庙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竟从里面跑出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来。那妇人一丝不挂,看到谢三顺也不避讳,只将他一手抓住,然后躲在他身后就痛哭而道:“公子,这庙里来不得,快带我离开这里,求求你救救我。”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谢三顺一惊,慌忙将自己外衫脱下,披在了那妇人身上。
也就在这时,庙门里又跑出两个年轻的僧人,其中一个矮和尚见到那妇人后,便急急说道:“他是个疯婆子,官人休要听他胡说。”
“我没疯!这两个贼和尚不是好人,昨日他们趁我上香时把我迷晕,然后拖到他们房中侮辱了一夜。呜……我没脸活了!”那妇人把谢三顺当成了救命稻草,躲在他身后就道明了事情缘由。
谢三顺听了这话,已然料到这两个和尚不是好人,赶紧护着这妇人道:“两位大师,既然他已经疯了,你们就不要管他了,让我把他带下山去,我找个郎中好好给他医治一下,你们也算积了阴德。”
“既然来了,那你也不要走了!”一个高个子和尚冷笑一声,便伸手来揪谢三顺的衣领。这个和尚不是别人,正是对谢三顺恨之入骨的聂雄。
谢三顺可能还不认识他,但聂雄在他来村里接亲时就把他记住了。他曾暗暗发誓,如果找到机会,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番。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,他自然不肯放过他了。
谢三顺见聂雄来揪他,赶紧也出手与他搏斗了起来。另一个家伙趁机去抓那妇人。就在四人纠缠之际,庙门外忽然又跑来一男一女。这个男人不是别人,正是那个神秘的方老汉,至于那个女人,则是谢三顺的老婆杨玉珠。
原来方老汉早上并没有离开,只是出门练剑去了。没想到他回到杨玉珠家时,谢三顺已经走了,他料到大事不妙,便急忙出村寻他去了。杨玉珠担心丈夫出事,也就跟在了方老汉身后。没想到到了慈宁寺这里,竟然还遇上了聂雄。
由于这个方老汉是个练武之人,精通剑术,他很快将聂雄和另一个和尚打倒了。经过县衙一查,才得知聂雄到了慈宁寺后,并没有潜心拜佛,而是将老和尚赶走,然后联合另一个年轻和尚,做些传授虚假佛法讹人钱财,偷偷欺负良家妇女之事。
幸好谢三顺来避雨时撞见了这一幕,这才让二人的罪行败露。最终,这两个作恶多端之人被县衙判处斩刑。
劫后余生的谢三顺对方老汉谢了又谢,方老汉捋着胡须,笑道:“聂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,他死有余辜。而你和玉珠都是良善之人,你们积善行德,自然应该得到好的回报。所以要谢的话,就谢你们自己吧。”